會認識哲青這號人物,確確實實是偶然從電視節目上瞥見他的身影。
會這麼印象深刻的原因,除了帥氣的外表外,主要還是從他口中娓娓道來的故事,彷彿就這麼活生生出現在你面前,有深度的談吐,讓人忘了是在看哪個節目,誤以為走進時光的隧道,與那些作古的人物一起交談般。
小時候的我們,百無聊賴的日子,就是自己找樂子。
跳進門前的魚塭去游泳,爬後門的大樹比賽誰比較高,帶著自家的狗狗一起去串別人家的狗的門子,找一塊乾的泥土開始「焢窯」,然後在天色轉紅,聽到爸媽返家的摩托車聲,趕緊全力衝刺回家,雖然玩得全身髒兮,下場一定好不到哪裡去,但我要回家了,有著自己父母、兄弟、飯菜的那個家了。
原來小時候的哲青,有著無以名狀的閱讀、言語障礙,趕不上同學們發展的速度,生理的落後已經夠讓人自卑了,還受到大家的冷嘲熱諷,致使自己更加封閉,只好投入書本、寫字的懷抱裡。
當我們極度不安的時候,總會在身旁堆起高高的東西,躲在那其實不堪一擊的城堡裡,哲青用書本堆起他的堡壘,也開啟了通往世界的鑰匙。
被束縛久了的靈魂,一旦有了自己實質的力量,就會從日常的生活中出走,買張機票,投入旅行的懷抱,或是嚮往,也是逃避,護照上那一個又一個的戳記,到底是輝煌的印記,還是只是自己懦弱的標記?
我們上機,我們下車,我們行走,我們停留,在一地換過一地,一景切過一景,用一張張明信片,一個個郵戳,寫著自己不停歇的腳步。
可是不管是哪個地方的明信片,不管好看或樸素,總要有一個收信人,還有要個寄件地址,好把那些承載自己心情的文字,一字不漏地傳達給在家鄉的某人,或者是自己。
當那一封封滿是纏綿心情的郵件,在漂洋過海,在騰空飛越,好不容易透過郵差之手抵達最心愛的人的手裡的時候,我們希望對方展閱的又是怎麼的畫面呢?能不能看到我們躍然紙上,極欲表達的那份熱切的心呢?
當旅行歸來,約見對方的時候,沒有,一封都沒有,一封都沒有被拆封,我們那封裝的心情,被冷落地擱置在一旁,原封不動地退回我們正在顫抖的手上。
是什麼樣的原因,把我們分隔了呢?
是什麼樣的因素,連個都不想拆呢?
有什麼樣的辦法,可以回到從前呢?
我們是那麼滿懷熱忱地想分享自己給對方,卻迎來這早已如鐵般的事實,突然聽見,自己的心,碎裂了滿地,所有文字開始在眼裡模糊失焦,一筆一畫漸漸流掉,想分享的心情,就這麼地反作用力的,重重地打回自己的身上,想說話,卻說不出來,也再也寫不出來了。
退人家的禮物,其實是非常不禮貌的一件行為。
可是如果站在對方的立場,退回自己不想要的禮物,或一段感情,是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,而且也能讓對方徹底了解自己的想法,這本來就是合理的行為。
當雙方都有站得住腳的理由的時候,拉扯於焉產生,又或者可以說是,這就是人生的常態。
在愛與不愛之間,在要與不要之間,在放棄與不放棄之間,在自己與他人之間,在夢想與現實之間,我們何嘗不曾經歷過那拉扯的矛盾,與失落之間呢!
而重點是,我們要怎麼讓故事繼續走下去呢?
在丹麥一個偏遠的歐登塞郊區,有了個十四歲的少年,帶著微薄的盤纏,欲前往熱鬧的哥本哈根,一展自己的歌喉。
在嘗盡人情冷暖、看遍世態炎涼,卻仍無法獲得自己的真愛的安徒生,開始將他的幻想投入一個又一個,一個接一個的童話故事裡。
看那蒂沃麗花園一隅聚集的一雙雙熱烈的童稚之眼,正在等著從安徒生爺爺口中即將吐出的故事情節,還伴隨著爺爺親手剪下的那紙的故事道具,是多麼令人歡欣的一個下午啊!
可是我卻直到今日仍無法忘懷,那「賣火柴的女孩」的故事,是多麼令人感傷,卻又同時充滿無窮的希望!
因為哲青的自我放逐,再加上專業知識的薰陶,他走遍歐洲的國家,探訪這深具歷史與人文的大陸,透過被遺留下來的畫作,與建築,和那個時候的人們產生了跨時代的連結,很奇妙,但卻也因此獲得了力量,獲得了重拾寫作的熱情,雖然它曾是一個被冒然堵住的水孔。
每一趟旅行的終點,其實都是自己的家。
就算那是個把自己細心養了好幾年的白兔給烹煮吃掉的家,那卻仍舊是我們無形的根的所在。
「或許每個人在一生中,都可能經歷些難以釋懷的傷痛,那些數以年計的時光,我們失去了笑的能力,將自己關在陰冷的地窖中,日日夜夜,舔舐著破碎的靈魂。」
我們誕生於一個家,成長於一個家,也結束在一個家。
家與自己的牽扯,早就超過人與神之間的關係,因為我們到頭來,都還是要回歸一個家庭,把那些傷痛的、不堪的,都給縫補起來,我們的心,才有機會完整,靈魂才能獲得救贖。
跟著哲青,我在獨處的空間裡,繞了歐洲一大圈,看見的雖然是各地的風土民情,更多的是人的自我的追尋與療傷之旅。
【閱畢日期】2014/7/6(日)(藍色區塊為書內故事或語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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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我想用「十二號的藍白拖」當暱稱<---可是系統說暱稱太長不給申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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